财新传媒 财新传媒

阅读:0
听报道

(一)

我曾经看过一本桥牌大师写的书,名字叫《桥艺与人生》。很久很久以前,大约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我宿舍的同学们都应该在课堂上。

多年以后我在面试一个考生的时候为了缓解气氛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就是如果遇到不喜欢上的课,他会选择在宿舍里睡觉还是在课堂上睡觉。他说课堂上,原因是他的老师告诉他,在课堂上睡觉偶尔醒来还能听到一点东西。我不赞同这种说法,因为我不同意这种说法的前提:课堂上有有用的东西。我的选择是到阅览室或者在宿舍里看书。选有用的看,并且按我自己的标准去确定什么是有用。

人民大学比一般认为的情况要开放和自由许多,她严肃的外表和革命传统让很多人判断失误。这里有很好的老师,很多元的思想,和各种文史类学科的交叉。文理交叉是有益的,我一直认为社科内部的丰富与交叉其实更重要。这样的交叉产生的人才不一定是专家,或者专的科学家,而是有文化的人。

不可否认,我在逃课的时候也不完全是读书,也有睡觉的爱好。

那天看《桥艺与人生》很投入。关于一把牌例的叫法,我感到按照我的特点能够叫满并且打成,而大师成牌是3NT,我乐了,觉得自己很行。我没有注意同学们已经回来了,所以笑出了声还带着程度很轻的骂娘。至今他们还在嘲笑我看这么一本桥牌专业书居然能笑。

写一个《麻将与人生》其实不是我的专长。我对麻将的了解和喜爱晚于大多数游戏项目。大四毕业前夕,我们了解到粮票要取消,于是利用信息优势从小贩手中换了很多鸡蛋、袜子,还有麻将。这是我真正开始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玩。毕业后我在学校继续读书,同学们天南海北后总是以麻会友,所以越来越喜欢。我们只在小小的范围内活动,输赢很小,不伤身体也不伤感情。因此这个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宁波是我的麻将爱好升级的地方。这个地方据说是麻将的发源地,有一个麻将博物馆,其中有一些名人对麻将与人生的看法供人思考。选几幅照片展示一下。

(孔子)

(梁启超)

(梁实秋)

(厉以宁)

(盛琦)

(柏杨)

孔子等人的说法总体表现麻将的趣味之高雅、迷恋之深沉、麻将对人品性情的展现、麻将对文化传统和商业传统的影响。另选毛泽东语录如下:“我说过,中国对世界有三大贡献:第一是中医,第二是曹雪芹的《红楼梦》,第三是麻将牌。”

[subtitle=]

(二)

麻将牌有很多诨名。相熟的人们坐在一桌,每出一牌,以诨名唤之,亲切、幽默、睿智可集一身。

比如,五筒可称“四菜一汤”,七条可称“乌龟”,十分形似。有一批牌友,以叫别字为乐,时常有指“中”为“申”,指“北”为“此”,指“西”为“而”,指“東”为“束”之举。

我们最常使用的规矩是所谓“人大麻将”。主要有吃碰提、点炮包庄,大牌有七对、龙、清一色,可以不断加番,门清加番,自摸、杠开、海捞加番。如遇黄庄,该庄连庄并价码翻番,至乘4为止。有闲人会要求十三不靠(只允许五张风)或者混一色,我们一般会斥责之。人大麻将的重要特点是捉五魁(四六万卡五万或七对调五万胡),我通常反对这种规则。

今年春节期间,我们基本形成惯例的多个家庭聚会活动照常开展。这是一个超越单位、超越学校、超越年龄的大融合性质的活动。一般要多于五家人参加。其中四家各出以男丁,参与麻将活动。另一家男丁,负责全部老人、妇女和儿童的活动,开车,购物,买票。这个杂务男是整个活动的核心,是这个活动搞还是不搞以及怎么搞、搞什么的关键。此职常由一吴姓老大担任。虽在外顶天立地,在我们的活动中他倒是温文尔雅,可圈可点。由于多年以来该同志的突出而稳定的表现,我们经常精神鼓励他,而且,不仅仅在他从事杂务工作的时候谄媚他,在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注意谄媚他。

我的闺女生病了。去不了。于是我单人独骑前往。接老婆电话,说我闺女画了一幅画,号称是爸爸。一圆圈,上一方块,再上一弧线。我闺女的解释是,弧线是北风,爸爸冷,所以戴了顶帽子。我大喜,跟朋友们说知此事,并要求修改规则,增加“捉北风”。同志们皆表同意。结果是,在既可捉五魁又可捉北风的规则体系下,北是捉不到的,五魁也失去效果了。

我很得意,下次还北风。

宁波,如果按照北京的规模来衡量,是一座静谧的小城。在对麻将的喜好方面,虽然没有成都那样的出名,但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有麻局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进行着。机麻十分普及,价格便宜。在规则方面我们倒真的没有入乡随俗,而是把惯常规则扣除五魁引入了来。对于熟悉麻将的人来说,规则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之说,只要明确就可以操作。

2002年底开始,在一年半左右时间里,我频繁往来于宁波和北京,主要工作是一个后来被称为“先行经验”的一项创新产品。开始,我没有得到来自北京的太多的理解,所幸有若干不多的但是坚决的支持使得这个项目可以不断推进。这让我对宁波人和这个城市产生了强烈的好感。2004年底,我的工作与这些来自宁波的收获基本分开了。但是我基本上还是坚持每年至少去一次,看看老朋友们,打打牌,去一趟岛上。

我的牌技应该说属于基础差进步快的那种。象梁实秋那样,我并不是一个善于揣度别人牌的人,而主要精力放在做好自己的事上。打牌有追求是很得大家赞赏的,一是如成大牌,牌型一定有观赏性,二是如每把牌都追求,势必胡牌概率降低,皆大欢喜。我的特点是有追求。在有限的时间里,追求能够在之后还常常被津津乐道的大牌,多么的享受啊。

我至今不大能回忆起在宁波的第一场麻局是怎么开始的。但是每有障碍,必以麻将缓解压力,头也不疼了,心情也好了,往往也会产生一些好办法来解决问题。问题的解决不靠急,也不靠发愁,而是靠平静与权宜。平静使人冷观局面,权宜可以化解纷扰。遇事眉头紧锁,来回踱步,窃为君子不取。

至少在社会生活与经济的层面,我不觉得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麻将是对人性情、品行的一种考验,以小可以见大。甚至有的时候麻将可以引申出不少为人处事的道理,如果有心,还真的可以对自己有些裨益。这是一种充满了不确定性和选择的游戏,福祸相随,否泰转化,永远只能向前看,永远只能客观分析局面做出判断,永远不可能得到最优选择而只能选择权宜、顺势。

股票也是一样。前几天和朋友们说起这段时间逐渐走入非理性的股市。技术分析只能看历史,而历史对未来的意义往往是不明确的,一些偶发事件会深刻的改变历史。行情趋热的时候,正是我们应当离开的时候。

[subtitle=]

(三) 

大牌是牌场上的终极追求。做一些大事通常也是人生中的终极追求。当然,不同年龄、不同背景、不同性别的人对何谓大事定义不一,但是,一定都有定义。这种大事超越一般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是类似生存意义的答案。

有两种不同的对待大牌的态度,对待大事和人生,也是如此。一种是专憋大牌。放弃小牌机会,一味追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仅是态度了,简直是愚勇,猛冲猛打,往往最后落荒而逃。但是如果让他憋上一把,四楼之上海捞个把豪七,那也能够一扫前耻。一种是小屁精神。胡牌第一,三五斗也算一次收成,大牌偶尔做,也只是赶上大牌比小屁好停的时候才蒙一下。一般是一边打一边自嘲,但是心里深处是很自以为是的;口里说着“积积攒攒一把散”为憋大的同志加油鼓劲,心里常常是对自己积积攒攒的操作手段的务实特点而沾沾自喜。

从牌理上讲,小屁精神是值得推崇的。这是一种理性看待机遇和挑战的精神,适合几乎所有的players。这种打法的朋友们在生活中基本是务实的,也不乏成就。我对小屁精神同样十分赞赏,但是我自己,或者还有其他一些朋友,在生活中就带理想主义,把牌局更不当作是养家糊口手段,理想主义爆棚,不选择小屁也属正常,但是我不反对也不嘲笑小屁。

我的专憋大牌是圈子里众所周知的。偶尔牌型小屁,无大牌可做,而且胡了,大家反而惊讶一番。

人生何尝不如是?憋大牌往往把自己憋到corner里,有心无力,相当狼狈;而一味小屁似乎也对自己不起。等到真的偶尔大牌憋成,最深刻的感受不是赢了多少,而是坐在案前,静静欣赏一下那种浑然一体的美感,同时,我知道,这场牌局又可以多年传诵下去了。

我真正严重反对的,是那种从规则上扼杀大牌的打法。颇有一些规矩,混儿啊,可吃可碰可胡啊,使得大牌或者变得不纯粹,或者基本没有成大牌的可能。这些规则的要点是告诉参与者,你必须抓紧眼前利益,能吃就吃,能碰就碰,多抓机会主义的混儿,烂烂的成牌也就是了。大牌的激励也几乎没有,最多跟自摸一下相当。

这种玩法我从不参与。

[subtitle=]

后记)

我的一位宁波麻将圈和春节大融合圈的交集朋友说要帮我写一篇博文,从他的视角看我的麻风,我很愿意早点看到。本来那天有一场活动,这位同志在去会场途中突然退出,据说是突然想起一周未见的老婆孩子了,而那天正好是情人节。

做人不能太过分。这也是麻将教导我们的。一位人大麻将圈和春节大融合圈的交集朋友最近洗手不干了。他在金融街一带开了个茶馆,应我们的要求搞了个麻将机,但是自己不打了。我一直很内疚。去年的春节,我们在一处温泉过,订的是一个带大温泉泳池的别墅。这个朋友原来有事不能出席,到初三夜8时许,我们实在要玩而人手不足,就强迫他赶来。来时已经10点多,直接开战。很快,他被打立了。这时大概是一两点钟。这个哥们儿陪父母逛了一天花市,十分疲劳,本拟休息,突然发现房间不够,只好去泳池里以及泳池边将就了一晚。次日早早走了。后来再有活动,他都婉拒。今年春节约他,说了实话:“我打算去国外转转。比跟你们玩便宜。”

不知道这个老哥看不看我的博。一是道歉。二是希望他老人家坚强一点。三是以后活动规则性的到您的茶馆打,还是交钱的那种,您可以有点小补。四是真诚希望您回归组织,我们可以多叫几个人,您不用上桌。五是您定下参加活动后我们一定先紧着您安排房间,没房间的话我们在外面溜达,绝不让您没地儿住。

[subtitle=]

GB补记)

答应鹰兄代写一篇博文,本来是顺便说说,却被他公开了,感觉就象赵老师说点私房话却被饶女士录了音。不忍心与赵老师为伍就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兑现了。

一、牌和与人和

麻将流派众多谱系繁乱,如鹰兄提到的“人大麻将”,按照瑞典麻友林奈提出的阶元系统,从学术上大概可归为“娱乐界麻将门大陆纲北京目高教科人大属”,下面或许还可进一步分为社经种以及一些亚种、变种等。凡此种种,万变不离其宗的“宗”,就是麻将以和牌为终局-----将所有十四张牌(或十六张)调换成一个和谐的排列,因此“和谐”是麻将的精神宗旨。牌是人打的,欲牌和,必先人和。

凭心而论,找一个理想的牌友比找一个能凑合过日子的老婆难多了(为避免影响和谐,务请注意“凑合”两字)。

首先,要会打牌。胡适曾将八股、鸦片、小脚、麻将列为中国四大害,大概基于这个原因,不少阳春白雪对麻将象小脚一样敬而远之,使这项国粹没有最大限度的推广。事实上对麻将完全不懂的人还是很少见的,常见的是“略懂”,但这样的人上台会要别人的命的:每摸上一张牌都要唠唠叨叨的看半天,能把人急死,这种时候一个人扣脚丫玩也比等着他出牌好。

第二,要有爱好。有一种人天资聪明,荤素雅俗都能上得了手,但又很超脱,内心并不爱好,只是出于高尚的道德情操救局,俗话说叫逢场作戏。这样的同志往往打的既不慢又不是很差,但就是能让人感觉不投入,就象衣冠整齐的在浴池里来回溜达,尽管是同性,也不会盯着某一个人死看,但还是让泡澡的有说不出的别扭。

第三,用房地产企业常用的目标客户标准来说,要“家庭月收入五千以上,存款三十万以上”。这一条的意思主要是说同一桌的四个人胜负承受能力差别不要太大,否则有的无关痛痒缺乏刺激,有的心惊肉跳患得患失。绝对的经济实力不重要,主要是均衡。我亲眼看到四个老汉倾情投入的赌一颗一颗的玉米粒,也听说一晚进出几十万几百万的。

第四,趣味相投。相对于以上三条,这一条对候选人的淘汰率是最高的,而且关键的是罗列不出明确的标准。四个老男人深更半夜熬的两眼通红,不可能虎着脸一言不发吧?或高雅或庸俗或专业或八卦,关键是默契、和谐!近期的一次活动中,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大家南腔北调不着四六的说了一晚上四川话。如鹰兄所说,那种气氛和谐的让人捉不到北。

第五,要有牌品。毕竟法制社会好多年了,那种赢了拿钱、输了赖帐的人不多了,常见的是这种人:手风顺的时候喜怒笑骂谈笑风生,手气背的时候一脸铁青,摸牌、打牌都比较用力,打出来的牌基本上都是扣着的;尤其讨厌的是,现在基本是自动洗牌,向机器里推牌的时候带着不耐烦,经常把扑克牌(筹码)、打火机什么的一并推进去,既耽误功夫又影响情绪。

二、牌中极品与人之尤物

不知道最好的麻将牌是不是用象牙做的?曾经在《雍正王朝》上见到隆科多打麻将的场景:每张麻将牌都是一块大号水泥砖,隆科多等高踞台上,气指颐使指挥着犯人搬来搬去:摸、打、吃、碰。眼下说的牌中极品既不是指象牙,也不是指水泥砖,而是说不断加番后的大牌。本科的时候就读于一所文科学校,同班同学却大多是理科考生,且很多中学时得过不同等级奥林匹克数理化奖之类的。出于残留的对科学的严谨,我们给清华的一位数学系老师写信,很谦虚的探讨如豪华七对和牌的概率刚好是普七的一半之类的专业问题,遗憾的是这位老师并没有表现出同等的严谨治学态度,至今没有回复。所以对加番的量化一直缺乏理论上的依据,只能凭朴素的直觉进行约定。但和牌的概率和番的大小完全负相关是不会错了,也就是越大的牌和的概率越小(非常抱歉说了半天说了一句废话),所以有些“过大”的牌可称为牌中极品。与“极品”相般配的为“尤物”。词典上说尤物指的是优异的人或物品,在这里符合条件的是博主鹰兄。

时间是○四年夏,地点是有麻将博物馆的宁波,人物除现存的三人外还有一位脱离组织很久的券商朋友。当时已经是上四楼后第二次黄庄(“流局”的俗成,与人大附近某地无关)了,大家早就基本放弃上进的念头,重压之下有人甚至从一开始就在划船。出手的牌打完就各自分张,看见坐我上家的鹰同志捏着一张海底的牌仍然面无表情的看手上的牌,就顺便探头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牌一目了然:除了有五个忘了是什么的对子之外,就是三张挨在一起的九万,又顺便看了一眼他捏在手中的牌,正是一张九万!见他毫无动静,试探着问:“你这不是和了吗?”他非常平静的说:“是啊,是我和了。”推倒后半天没人说话,直到那位坐庄的券商朋友怯怯的问了一句从没人问过的话:“那怎么办?”鹰同志同样怯怯的回答:“那总得把我输的钱还给我吧?”(话外音:那把极品之牌当时的价格约为2w,鹰同志此前大约输了3q。)

当时的情景就是这么平静和诡异!他不是日入一w夜赚八q的人,不会把赢2w块钱不当回事,否则也不会对自己输的3q念念不忘了;话又说回来,他热切的盼望打牌还真不是为了赚点细碎银子,证据很多,最近的一个是:某次起完牌后,他每摸一张便吃吃而笑,直到不久点了别人一炮后仍然吃吃而笑,原来该人起手一把烂牌,基本每摸一张便上一对,至点炮时已上五对。

山崩于前色不变、虎啸于后身不动是一种宗教追求,临危不惧坐怀不乱也基本上是忽悠人的,但鹰兄当时的表现的确非常雷人,回想一次佩服一层,至今已五体投地。可惜当时还不知道冬日娜是谁,否则一定问一下:“这张九万,应该是靠实力摸上来的吧?你觉得今晚和你一起打牌是不是一种悲哀?”

三、情人节的顿悟

答应鹰兄代写一篇博客是在情人节那天的晚餐桌上,当时脑子里构思的和现在写的有极大的不同。在我们的麻友中,鹰兄被议论(或谈论、或诟病)最多的还不是他对麻将的热担,也不是超越了输赢的高尚心态,而是……怎么说呢?小时侯看到的励志故事,往往都是某人取得了成就,但经历了苦难,如放学后还要看弟弟妹妹、喂猪放羊、烧水煮饭,最后做作业还要到庙里借长明灯的光亮等等。惟有成就和苦难结合起来故事才感人,那天吃饭时就是构思了这么一个故事:从主观上,尽管困难重重,但他依然怀有一个梦。这个梦深深植根于麻将桌之上;从客观看,郁闷的苦酒不能解除自由的渴饮,希望的磐石总是碰到绝望的大山。

但是这个构思被放弃了,放弃的原因是情人节晚上我自己的顿悟。阿甘在第N次从东海岸跑向西海岸(或是从西海岸跑向东海岸)的路上,毫无征兆的突然停住脚步,然后告诉粉丝们要回家。那天晚饭之后按约定去打牌,好端端开车走在路上,突然来了这么一次顿悟,顿悟的结果除了给老婆一次感动外,是对鹰兄身世及做人境界的正面理解。

金迷及金学家们一致认为,《鹿鼎记》的艺术水平和审美境界达到了武侠小说的极限,而这本书恰恰是对“武”以及“侠”的否定。从这个道理上,放弃一次牌局事实上是麻将所追求的和谐境界的一次提升,而这种提升,鹰兄已经很早很多次的实现了。

这样一本书,刚刊出的时候却被很多人认为是假冒之做。

话题:



0

推荐

李鹰

李鹰

33篇文章 14年前更新

经济学博士。供职于某大型金融机构。以文会友,不谈公事。

文章
  • 文章归档
2009年 33篇